神童难得 早慧可期
郑文
发表于镇江日报希望周刊
河北平原上,大运河旁边,有个村子名号“儒林”。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儒林村有个小饭铺生意做得红火,却没个像样的店名。于是店主请来两个文人,招待一番,要他们给饭铺起个好名字。正在这两位冥思苦想之时,却有个坐在门槛上的孩子说:“‘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咱就叫它‘柳香居’吧!”一言既出,举座欢腾,店主就在一片赞叹声中当场拍板。两天后,这“柳香居”的横匾就挂出来了。
这一鸣惊人的孩子就是刘绍棠,时年六岁,上小学一年级。小绍棠还神采飞扬地介绍说:“这两句诗是李白《金陵酒肆留别》当中的。我有两本好书,一本叫《绝妙好词》,一本叫《绝妙好诗》……我是用过年爷爷给我的压岁钱在庙会上买的。”
这就是所谓的“神童”吧?是的,是应该算神童了。1948年夏,刘绍棠报考北京市二中,初一只收三个班,考生却有五千多人,刘绍棠以国语、算术、常识共三百分的满分名列第一。1949年10月,《北京青年报》发表了初二学生刘绍棠的微型小说《邰宝林变了》。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在一年多时间内,他连续发表20多个短篇小说。1952年,叶圣陶看了他发表在《中国青年报》上的《青枝绿叶》,大为赞赏,遂将此作选入高中语文教材。而此时的刘绍棠,还在通州潞河中学上高中……由此可见,刘绍棠后来能成为“荷花淀文学流派”最重要的代表作家,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然而,像刘绍棠这样的神童,实在是极为难得的个案,真所谓可遇而不可求。我们一般人不可,也不必去追求这样的奇迹;但我们完全可以,也完全应该从他的成长过程中,学到一些值得借鉴的经验。因为神童虽难得,早慧还是可以培养的。
首先是要让孩子的天赋健康自由地成长,不要去压抑他自己的兴趣。刘绍棠的父母都没有多少文化,除了对孩子的品德有严格要求外,其它就较少管束。小时候,刘绍棠经常到一位颇有文化的杨大伯那里去玩,因而学到不少知识,甚至连“天对地,雨对风,大路对长虹”之类,也能背一些。他还经常跟着乡亲们去看戏听书,小小年纪,对什么《杨三姐告状》、《铡美案》、《玉堂春》、《七侠五义》之类的故事就很熟悉了。此外他还对著名的“杨柳青年画”入了迷。刘绍棠后来说:“我的童年时代的艺术教养,主要来自母亲、村中父老和说书艺人所讲述的民间故事,同时也受到民间戏曲、歌谣和绘画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接受了这样的艺术熏陶,自然就更激发了读书的兴趣。从七岁开始,他就看了许多武侠小说,九岁就把《红楼梦》“囫囵吞枣,吃进肚里。”后来,当十四岁的刘绍棠考进河北省文联去当编辑的时候,文联秘书长远千里及一帮文人为他“接风”,在座的人所谈到的文学名著,他竟全部读过,且能谈出自己独特的见解,这就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了。试想,如果像现在有些家庭那样,也不管孩子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就先报几个培训班,剥夺了孩子全部的自由活动,那就很可能毁掉孩子本身的天赋和兴趣。
还有一点就是要赏识孩子的才能,并引导他健康地成长。刘绍棠从小就得到乡亲们的赏识和鼓励,从而自信心大增,进取心更足。进入学校以后,又幸运地遇上了不少好老师。小学的田文杰老师对学生要求很严格,养成了刘绍棠写任何文字都打草稿且书写整洁的好习惯。田老师的教学方法也很有特色,比如他让学生描红写“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这样一首小诗时,为了帮助学生的理解,就把这几句诗敷衍开来,编成一个有情有趣的故事讲给学生听。这样的启蒙教育,非常有效地培养了学生的想象力。读高小的时候,有位戴鸿珍老师布置学生做命题作文,刘绍棠却说老师的命题没意思。老师问他什么题目才有意思,他说自己出的题目才有意思。这位戴老师不仅没生气,还和蔼地摸着他的头说:“那你就按自己的题目写吧。”结果,他写出了一篇长长的《西海子游记》,轰动了全校,这年他才十岁。到了中学,刘绍棠又碰到一位极有学问的潘逊皋老师,不仅称赞他写的小说,而且告诉他“要想文字洗练纯洁,非在古文上狠狠下一番工夫不可。”这些老师的教育和引导,对刘绍棠的成长都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至于后来在文学界,刘绍棠就得到了更多名家大师的教诲,比如老舍、何其芳、赵树理、周立波、远千里、康濯、孙犁、邵荃麟、沙汀等等。
也许有人会说,正因为刘绍棠是神童,所以大家才会如此赏识和鼓励他呀!如果孩子很平常,谁还会这样抬举他呢?殊不知,正因为大多数孩子都很平常,才更需要我们细心呵护,更要努力发现他的长处,及时地加以赏识,并不断地给他鼓励。实际上,不管是天才还是常人,都一样会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让孩子学会扬长避短,就是最成功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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