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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千字文”第十组

洪蒲生编著


第二十组:领悟技巧

     我有一个梦想

    扬中市外国语中学九(7)班(无署名)

     任课老师 顾彩萍

    

亲爱的小主人: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肯定会很诧异吧!也许你从未想过,我这只被关在笼中的小鸟还会给你写信。而今天,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梦想:那就是“飞翔”。

    每当你还在睡梦中时,我就早已陪伴着朝霞一同苏醒,在晨风中舒展一夜蜷缩的困倦。舒爽的风吹在笼外的树叶上,发出好听的“沙沙”声,朝阳照在点缀着露水的小花上,小花好像披着一件五彩的新衣。也许你不知道,每当这时,我都会感叹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时间慢慢流逝,将近中午,吃完了午饭的你,总会在我笼子中的小碗里放上一些美味的鸟食,倒上小半杯水, 看着我吃完了它们,你也似乎很满足。也许你不知道,每当这时,我总会怀念起从前和哥哥一同捉虫子吃有多么快乐。

    每到周六,你会把我从笼中拿出来,左手捏住我的脚,右手轻轻抚摸我的羽毛。你时而会用脸贴紧我,对我亲昵地微笑;时而还会快乐地对我说着你的见闻。有时你心情不好,也会忧愁地对我说出你的心事。你说出来了,心情也就好多了。但你不会知道,每当这时,我还是更加怀念从前和妈妈在一起时的情景。

    小主人,你对我很好,你对我的爱也让我深深感动,可是你知道么——

    每天清晨醒来,我发现自己依然身陷囹圄,美好的心情就顿时减去一大半。我多想乘着清风,像其它鸟儿一样翱翔天际,沐浴朝霞!

    每天中午,虽然吃着美味而又营养丰富的鸟食,喝着纯净的冷开水,但我常常感到“食之无味”。我多想飞翔在树林中,自由快乐地捕虫充饥;多想飞到山涧边埋下头,吮吸那清凉的泉水……

    小主人,我还记得你曾经哭着对我说,你的父母对你的管束有多么严格,学校对你的禁锢有多么讨厌。你说,你就像只关在笼里的鸟,飞不高,飞不远……奇怪,为什么你那时没有想到,你不是同样禁锢着我吗?

    小主人,你是真心对我好,这一点我早就明白,正如你也理解父母和老师对你的爱一样。可你别忘了,我与你也有着同样向往自由的梦想啊!还记得那天你刚学会的那首歌吗:“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听着这首歌,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吗?小主人,我也想要飞,也想要飞得很远很高。我想,其实这是你很容易理解的。

    可是小主人,我却在你如此精心的呵护下,过着如此百无聊赖的生活。天长日久,我也许会忘掉该怎样飞翔,那时我即使想飞也飞不成了!小主人,有时爱的确也是一种禁锢,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禁锢。

    小主人,总之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飞翔。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让我实现这本该是现实的梦想吧!

     此致

    敬礼!

     渴望飞翔的小鸟

     2012年11月26日

    

             医生为什么来迟了

                (美国)比利·罗斯

                

    一天晚上,快9点钟的时候,医生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电话里喊道:“喂,我这儿是格仁斯·佛尔斯医院,请曼·埃克医生听电话。”

    “我就是曼·埃克。”医生答道。

    “我是格仁斯·佛尔斯医院的海东大夫。我们医院刚刚接收了一个重病号,是个孩子。他脑袋中了一颗子弹,体质虚弱,生命垂危,应该马上动手术。可您知道,我不是外科医生。”

    “我离您那儿有60英里啊!”曼·埃克医生说,“您为什么不派人去请梅瑟大夫呢?他就住在你们那城里。”

    “他有事出城去了。”海东大夫说,“我请您来,是因为这孩子是你们那城里的人。他来这儿游览,玩枪的时候走了火,打伤了自己的脑袋。”

    “噢,您说这男孩子是阿班尼城的吗?”曼·埃克医生问道,“他名叫什么?”

    “阿瑟·卡林汉。”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会尽快赶去的。这儿正下着雪,不过,我想12点以前我总会赶到的。”

    “我应该事先说清楚,那孩子家里很穷。我估计他们不可能给你多少报酬的。”

    “那没关系!”曼·埃克医生说。

    几分钟之后,外科医生曼·埃克的汽车在城边被一盏红灯拦住,不得不停下来。这时,一个身穿旧的黑大衣的人,突然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开车!”他说,“我有枪!”

    “我是一个医生,”曼·埃克说,“我正急着赶往医院,给一个重病号动手术……”

    “不准罗嗦!”穿黑大衣的人命令道,“朝前开!”驶出城约一公里,他叫医生停车,把他赶下来,竟自开着车走了。医生被甩在大雪纷飞的旷野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半小时以后,曼·埃克医生寻找电话机,叫来了一辆出租汽车,急忙赶到火车站。到了那里,他才知道往格仁斯·佛尔斯的火车,要到半夜12点才开。

    凌晨2时,医生才赶到格仁斯·佛尔斯医院。海东大夫正等着他。

    “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曼·埃克说道,“但半路上,我的汽车被人……”

    “您能赶来,就很好了!”海东大夫说,“可惜那男孩一小时前已经死了。”

    他俩走过医院候诊室。那个穿黑大衣的人,正双手抱着头,坐在那儿发愣。

    “卡林汉先生。”海东大夫向那人介绍说,“这位是曼·埃克大夫,他是外科医生,为了抢救您的孩子,刚刚连夜从阿班尼城赶来的!”

    

             坚硬的荒原

             (乌拉圭)何塞·恩里克·罗多

             

    坚硬的荒原,一望无际,灰茫茫,朴实得连一条皱折都没有;凄清,空旷,荒凉,寒冷;笼罩在铅似的穹隆下。荒原上站着一位高大的老人:瘦骨嶙峋,古铜色的脸没有胡须;高大的老人站在那里,宛似一株光秃秃的树木。他的双眼像那荒原和那天空一样冷峻;鼻似刀裁,斧头般坚硬,肌肉像那荒凉的土地一样粗犷;双唇不比宝剑的锋刃更厚。老人身旁站着三个僵硬、消瘦、穷苦的孩子:三个可怜的孩子瑟瑟地发抖,老人无动于衷,目空一切,犹如那坚硬荒原的品格。老人手里有一把细小的种子。另一只手,伸着食指,戳着空气,宛似戳着青铜铸成的东西。此时此刻,他抓着一个孩子松弛的脖子,把手里的种子给他看,并用下冰雹似的声音对他说:“刨坑,把它种上。”然后将他那战栗的身躯放下,那孩子扑通一声,像一袋装满卵石的不大不小的口袋落在坚硬的荒原上。

    “爹,”孩子抽泣着,“到处都光秃秃、硬邦邦的,我怎么刨呢?”“用牙啃。”又是下冰雹似的声音回答;他抬起一只脚,放在孩子软弱无力的脖子上;可怜的孩子,牙齿咔咔作响,啃着岩石的表面,宛似在石上磨刀;如此过了许久,许久,那孩子终于在岩石上啃出一个骷髅头大小的坑穴;然后又啃呀,啃呀,带着微弱的呻吟;可怜的孩子在老人脚下啃着,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像那坚硬的荒原一样。

    当坑穴达到需要的深度,老人抬起了脚。谁若是亲临其境,会越发痛心的,因为那孩子,依然是孩子,却已满头白发;老人用脚把他踢到一旁,接着提起第二个孩子,这孩子已颤抖着目睹了前面的全部经过。

    “给种子攒土。”老人对他说。

    “爹,”孩子怯生生地问道,“哪里有土啊?”“风里有。把风里的土攒起来。”老人回答,并用拇指与食指将孩子可怜的下巴掰开:孩子迎着风,用舌头和咽喉将风中飘扬的尘土收拢起来,然后再将那微不足道的粉末吐出;又过了许久,许久,老人不焦不躁,更不心慈手软,他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地站在荒原上。

    当坑穴填满了土,老人撒下种子,将第二个孩子丢在一旁。这孩子像被榨干了果汁的空壳,痛苦使他的头发变白,老人对此不屑一顾;然后又提起最后一个孩子,指着埋好的种子对他说:“浇水。”孩子难过得抖成一团,似乎在问他:“爹,哪里有水呀?”“哭。你眼睛里有。”老人回答,说着扭转他那两只无力的小手,孩子眼中顿时刷刷落泪,干渴的尘土吸吮着;就这样哭了许久,许久;为了挤出那些疲惫不堪的泪水,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地站在坚硬的荒原上。

    泪水汇成一条哀怨的细流抚摸着土坑的周围;种子从地表探出了头,然后抽出嫩芽,长出了几个叶片;在孩子哭泣的同时,小树增加着枝叶,又经过了许久,许久,直到那棵树主干挺拔,树冠繁茂,枝叶和花朵洋溢着芳香,比那冷若冰霜、纹丝不动的老人更高大,孤零零地屹立在坚硬的荒原上。

    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天上的鸟儿都来枝头上筑巢,它的花儿已经结出果实。老人放开了孩子,他已停止哭泣,满头白发;三个孩子向树上的果实伸出贪婪的手臂;但是那又瘦又高的老人抓住他们的脖子,像抓住幼崽儿一样,取出一粒种子,把他们带到附近的另一块岩石旁,抬起一只脚,将第一个孩子的牙齿按到地上,那孩子在老人的脚下,牙齿咔咔作响,重新啃着岩石的表面。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默不作声,站立在坚硬的荒原上。

    那荒原是我们的生命;那冷酷无情的硬汉是我们的意志;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是我们的内脏、我们的机能、我们的力量,我们的意志从它们的弱小无依中吸取了无穷的力量,去征服世界和冲破神秘的黑暗。

    

             有什么新鲜事吗?

             (匈牙利)依·厄尔凯尼

             

    一天下午,布达佩斯公墓第27区14号墓穴上近300公斤的墓碑轰然一声,倾倒在地。接着墓穴豁然裂开,原来是躺在里面的哈伊杜什卡·米哈伊夫人——诺贝尔·施蒂芬妮亚(1827—1848)复活了。

    尽管因为风吹雨淋,墓碑上的字迹多少有些剥落,但她丈夫的名字也还是可以看得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复活。

    因为天气不好,在公墓的人不多。但凡是听到声音的人都过来了。这时,这位少妇已经掸去身上的尘土,向人借了一把梳子正在梳头。

    一位带黑面纱的老太太问她:“你好吗?”

    “谢谢,很好。”哈伊杜什卡夫人说。

    一位出租汽车司机问她渴不渴?

    这位刚活过来的死人说,现在不想喝什么。

    确实,布达佩斯的水味道实在无法恭维,他也不想喝,——司机发表自己的看法。

    哈伊杜什卡夫人问司机,他对布达佩斯的水为什么不满意?

    因为用氯消的毒。

    “用氯消的毒。”花匠阿波斯托尔·巴朗尼科夫点点头(他是在公墓门口卖花的),所以他那几种高级花只好用雨水来浇。

    这时有人说,现在全世界的水都用氯消毒。

    说到这里,没有人接话了。

    那么有什么新鲜事?少妇问。

    什么新鲜事也没有,人们说。

    又沉默了,这时下起雨来。

    “你不怕淋雨吗?”做钓鱼竿的私营手工业者德乌契·德若问这位复活者。

    不要紧,她还爱下雨天呢。

    老太太说,当然,也得看下什么雨。

    哈伊杜什卡夫人说,她喜欢的是夏天那种凉丝丝的雨。

    但是阿波斯托尔·巴朗尼科夫说,他什么雨也不喜欢,因为一下雨,公墓就没人来了。

    做钓竿的手工业者说,他非常理解这一点。

    现在谈话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

    “您们说点什么吧。”新复活的少妇向四周看了看说。

    “说些什么?”老太太说,“没什么好说的。”

    “自由战争以后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要说,也可以说一两件。”手工业者挥挥手。“但就像德国人说的那样:‘比这有意思的事也不多’。”

    “不错,说得对。”出租汽车司机说。 像为了招徕乘客,他回到自己的汽车那里去了。

    人们沉默着。复活者看看自己刚才出来的土坑,它还没有合上。她又等了一会儿,但看来实在没有人想说话,于是就向周围的人说:“再见。”然后又回到原来的土坑里去了。

    做钓竿的手工业者怕她滑倒,伸手过去扶了她一把。

    “祝你一切都好。”手工业者说。

    “怎么了?”出租汽车司机在大门口问大家,“她莫非又爬回去了?”

    “爬回去了。”老太太摇摇头。“其实我们谈得多么投机啊。”

    

    综合讲评:

    

    这一组的四篇,都运用了特别的写作技巧,其中只有第一篇是学生作文,另三篇都是外国作家的文学作品。

    《我有一个梦想》改变了一般立意的角度,把文章的主体换成了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由它来向主人诉说自己渴望飞翔的“梦想”,从而既演化出关注环保、爱护动物的主题,又暗示着溺爱是一种伤害的立意,这样一来,主题就是多义的了。为了表达这种复杂的立意,本文具体而细致地渲染了小主人对笼中鸟的贴心和关爱,而他却忽视了鸟儿的内心痛苦,由此突出了“有时爱也是一种禁锢”的道理。有时写作变换一下角度,文章就会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因为突破了一般虐待动物的写作模式,文章就蕴含了更深刻的思想。这对我们应该是很有启发的。在我国,有很多人喜欢养鸟,把鸟关在笼子里欣赏,宠爱,但事实上,这样“欣赏”就是“囚禁”,这样“宠爱”就是“侵害”。而在美国,人们提倡的是“观鸟”,每年有几百万人参与“观鸟旅游”,成为仅次于森林旅游的第二大户外活动。

    《医生为什么来迟了》的主要技巧是运用“巧合和对比”。劫车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不顾医生也是为了去救人,显示出他的自私;而正是他这种自私的行为,耽误了医生抢救他自己孩子的时间,造成了他“损人”最终“害己”的结果。这种通过极其罕见的“巧合”所形成的极其鲜明的对比,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极难发生,但其中所突出的人情事理却是读者很容易理解的,所隐喻的道德准则也是读者很容易接受的。这就是文学创作“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道理了。

    《坚硬的荒原》在技巧上突出了完全不合情理的极度夸张,其艺术效果反而使读者更强烈地感受到荒原生存环境的无比恶劣,感受到主人公在艰难求生中非同一般的坚定、坚强和坚韧,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如此“坚硬的荒原”上活下去。这样的夸张当然已经脱离了实际,但在审美上却实现了更加强烈的艺术刺激,从而更加深刻地强调了“艰难求生必须有顽强意志”这个“常理”,给读者留下难忘的印象。这就是所谓“超现实主义”,或者说“魔幻现实主义”。因《百年孤独》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就是一位“魔幻现实主义”的大师,我国最近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也擅长这种写法,而且写出了他自己的特色。

    在《有什么新鲜事吗?》这篇小说中,作者把夸张的写法演变到“荒诞”的程度。1848年到1849年,匈牙利为反对奥地利统治进行了自由战争,但其后社会进程缓慢,并无大的变革。小说借荒诞的构思,通过人们间断无聊的对话和几次无话可说的沉默,营造出一种极其阴郁的气氛,暗喻这死水一潭的社会现实和心如死灰的精神状态,比死亡更可怕,由此反映了当时匈牙利人民对改善生活的绝望心情,这实际上突出了作者对变革现实、突破困境的强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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