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艺术(22)
郑文
发表于京江晚报
文章该怎样结束呢?这似乎是一个多余的问题,前苏联艺术家爱森斯坦就说过:“在该结束的地方结束”。我们中国人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个“短”也就是要尽快结束,不要拖泥带水,当断不断。
当然,这只是对文章结尾的一般要求。有些写得好的结尾,乍一看出人意料之外,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于是读者就感到余味无穷,思有所得。
鲁迅在小品文《立论》中写了这样一件事:一家生了个男孩,大家去祝贺,一人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便得到一番感谢;一人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也收回几句恭维;可有一人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却遭到一顿痛打。于是文章在结尾时提出一个问题:“我愿意既不谎人,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该怎么说呢?”老师回答说:“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阿唷!哈哈!Hehe!He,hehehehe!”这个结尾看似荒唐可笑,却是从前文逻辑中推出的必然结论:说假话的得感谢,说实话的遭痛打,当然就只能说空话、废话,也就等于什么也不说了。这个结尾是鲁迅对虚伪世俗的辛辣讽刺,含义深远,可谓绝妙。
精彩的结尾也是千变万化,多姿多彩的。朱自清在《绿》的开头这样写道:“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而到了结尾,他又写道:“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这个结尾不是简单雷同地与开头“呼应”,而是匠心独运地加了一个“不禁”,是什么“不禁”呢?当然是“情不自禁”,因为《绿》这篇文章,通篇写的就是作者对梅雨潭之“绿”的一往情深……这个“不禁”,准确而又含蓄地概括了全文,形成一个别具特色的结尾,显然是作者的得意之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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