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交永昌
洪蒲生
发表于京江晚报
我和王永昌老师未曾同事,日常也并无交往,只因为是同行,且热衷于业务,故时而也能见面。近十几年来,更因为“增华阁”作文大赛的机缘,每年都会聚在一起工作几天。时间虽然短暂,但每次都倾心交谈,大有相知恨晚之感。这也就是所谓的“神交”了吧!
记得早年间,似乎是在一次研讨语文教学的会上,他看了我一篇讨论作文教学的文章,见其中居然引用了一段毛主席关于战争的话,颇感兴趣,眼中闪着赞赏和好奇的光,笑着问我:“你怎么想到的?”那时,他已经是我们镇江地区第一个中学语文特级教师,因而他的认同,也令我窃喜。
还有一次,我谈起钱仲联教授如何别开生面地讲解李白的一首诗,他竟如醍醐灌顶般,露出茅塞顿开的神态,击节赞赏而至再三,完全沉浸在一种审美的愉悦之中,嘴里还念叨着“真好,真好……”。
我们还曾一起回忆上世纪50年代末《汉语》和《文学》课本分家的往事,一起回味那些古代经典带给我们的美感。
我离开语文教学一线已经30多年,而他却从教学一线又转事教育科研,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成为名副其实的专家。有一次,我跟他说起如今大热的电化教学是否会给传统课堂教学带来消极影响的疑虑,他竟脱口而出地惊呼:“哎呀,这个问题早就存在啦!”于是我便深感自己的孤陋寡闻,实在是桃源中人了。
2012年,我编写《古为今用学作文》,请他作序。他欣然应允,写好后就约我在报社的门厅见面。他就坐在我身边,拿起清楚工整的文稿,边读边介绍了他的写作思路。可我回去以后,竟在输入电脑时把“吕叔湘”打成了“吕淑湘”,而且,令我愧疚的是,我竟一直以为就是这个“淑”字,由此可见我的浅薄粗陋,实在有负于他的辛勤劳动。
每年到了“增华阁”大赛结束后的12月初,我便打电话给他,请他一起参加阅卷评奖,他总是热情地说:“你叫我去我就去”,使我感到我们之间的交情非同一般。
想不到今年的11月份,我却听到了他病重住院的消息。和报社的同志一起去看他,想不到他依然平静如常,坚持着起床,穿衣,戴假牙,引我们坐到沙发上,然后给我们讲述他的病情。尽管嗓子嘶哑,尽管假牙在口中因松动而作响,他依然条理清晰地一一道来,仿佛在讲解一篇课文,尽管这是一篇有关生命与死亡的课文。我听着,竟没有感到哀伤,反而生出一种无比的敬意来……然后他又说,我们至今还没有在一起拍过照片,于是几个人又一起和他合影。
过几天再去看他时,我给他带去一本今年“增华阁”的书,又告诉他:我听说,“增华阁”大赛明年有可能前移到上半年举行。当时在我的心中,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希望他能和我们一起,迎来“增华阁”大赛的30周年,可是又想不到,他竟不能再等……
后来,我在京江晚报上看到他临别前的照片,他把那淡定无畏的笑容留在了人间,也永远留在了朋友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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