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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国宇

原镇江市一中高二

本文获第三届镇江市“增华阁”作文比赛高中组一等奖


这是一座老桥,青苔早已填满了石缝,桥头那无头石狮子的下面不时会蹦出只蟋蟀来。尽管桥下的河边是孩子们的乐园,但母亲们是断然不敢让他们在桥上随便走动的——桥面的护栏已荡然无存,石板踩上去“吱吱”作响,极不安全。

据说桥上的护栏是“文革”时红卫兵砸毁的。他们觉得这镇上唯一的大“四旧”就是这石拱桥,便想“扫荡”一下,无奈这“陈旧的桥”竟出乎意料地坚固,费了相当大的功夫,他们只不过砸掉了桥栏。又因为石桥是当时镇上河两岸的唯一通道,若毁了,日后交通必然不便,于是“英雄”们只得愤愤作罢。

老石桥依然立在落日的余晖中,沉静而安详。老人们爱坐在桥边休息,看看天边的晚霞。有时也会对着桥感叹:“唉,我们小时候它就立在这里,现在还是这样。只是我们老了,它也老了。”

可惜,老人们很快就不能舒心地坐在桥边了。人们的脚步变得勤快起来,步鞋、皮鞋,纷纷从桥上走过;板车、拖拉机,压得桥面的石板“吱吱”作响。喧闹和灰尘,把爱清净的老人们都赶回去了。

一次,当我放学回家时,看见我二伯父正蹲在桥头抽烟,身旁停着辆超长卡车。“唉,车上的货急着进城,可连车带货八九吨重,这桥吃得消吗?”我听了,仗着自己初学的一点物理知识,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说:“放心!二伯。老师说这拱形桥最坚固,保你过桥平安。”二伯有些将信将疑,但“老师说”这三个字给了他信心,于是决定开车过桥。车在桥上宛如停在乒乓球上的大甲虫,不相称极了。刚到桥顶,我就听见桥身发出一阵奇特的声响,然后便微微颤动起来!“完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然而桥并没有倒塌。在刚才的震颤中,桥身侧面的一条二指宽的裂缝竟“啪”的一声合拢了,震颤也随之停止。

二伯从城里回来,着实夸了我一通,然后就把他正在卖菜的大女儿叫来,让她明天就去复学。

又过了几年,老桥更旧了。有人为它加铺了水泥桥面,但仍然掩饰不住它的老态龙钟。在它附近,先后架起了几座崭新的混凝土大桥,老石桥与它们相比,显得又土又破,毫不起眼,行人也日渐少了。老人们倒愿意再到桥边来消闲忆旧,无奈小镇上早已高楼与烟囱并立,灰土共晚霞争色,实在是大杀风景,大家也就没有兴致了。

也有人建议拆掉这座老桥,许多人表示赞同。因为知道这桥牢固,便决定用炸药炸掉。就在施工队准备就绪的时候,镇上忽然来了一老一少,他们捧着本旧书东张西望,一直走到石桥这边来。他们刮去桥上的青苔,又研究了半天,突然像孩子似的又跳又笑,接着那老者竟放声大哭起来。很快,施工队就接到了通知,说老桥不能炸,还要好好整修,严加保护。

小镇更加热闹起来了,盖起了几座宾馆。黄皮肤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都来看这座老桥,说它是世界上构造最巧妙的桥,是中国古人智慧的结晶。

于是老桥继续屹立在那里,沉静而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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