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由心生 深入浅出（《花树》赏析）
郑文
发表于《京江晚报》
花 树
美人折了一枝花
花树在心里想：
美人就是再美，
我也不会喜欢她。
画家画了一枝花，
花树在心里想：
就是画得没有花美，
我也很喜欢他。
（方 敬）
这八个字的标题，是我读了这首《花树》以后突然想出来的，我觉得很符合这首诗的含义和特色，而且前后对偶，声调也很和谐。怎么样？不错吧！
先说这“境由心生”。一个人的“境界”和“格调”是高尚还是低下，难道不是由他的心灵决定的吗？“美人”是爱美的，但是她很自私，只想着把美据为己有，不仅剥夺了别人欣赏美的机会，而且摧残了美的本身。这样的“美人”她美吗？不，她美的只是一个外表、一个形式、一个假象，她的内在不美、意蕴不美、本质不美，因此她的境界不高、格调低下。所以，“花树”当然就不喜欢她啦！画家呢，他也爱美，但他首先是尊重美、爱护美，更愿意自己动手来创造美。也许，他画的花没有真正的花美，但他的内心是美的，他的行为是美的，所以“花树”很喜欢他。
由此可见，这首诗通过一个寓言式的小故事，对比鲜明地反映了人们对待美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反映了诗人对此严肃而深入的思考。这个“花树”，其实可以看作是诗人的化身，也就是诗中的抒情主人公。
至于“深入浅出”，我想已经用不着我多说了吧。现在有些诗人写的诗，往往使人看不懂，即使请他自己讲出一点意思来，你再用劲想想，也并没有什么“深文大意”。这样的诗，又怎么能深入人心呢？而像《花树》这样的诗，一点不摆故作高深的架子，一点没有自我欣赏的矜持，使人一读就懂，却又引人深思，如嚼橄榄，回味悠长。所以说，“深入浅出”是一种很高的美学境界，写作者不仅要在“构思立意”上经历一番艰苦的探索，而且要在“写作方法”上寻觅一条通往读者内心的坦途，这又谈何容易呢！
（“郑文说新诗”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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