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禁"不"开"为妙
郑华
发表于镇江日报
看《镇江日报》9月22日的《增华阁》版，才知道现在有“不少”人“对……诗歌被中考和高考语文作文列为禁写文体提出异议”了。
愚以为，此“禁”还是不“开”为妙。
此“禁”一开，有些学生恐怕会很高兴的。他们以为写诗要比写文章容易：情之所至，随心所欲，给你来个4行、8行，或者随便多少行，碰上顺口就押个韵，样子像个“诗”就大功告成。于是的确会产生“评分标准”的难题：按文章的要求吧，他明明已经使文章支离破碎了；按诗歌的要求吧，他有诗歌的意象吗？有诗歌的语言吗？有诗歌的节奏吗？经常都是没有的。那么你怎么给这些“顺口溜”打分呢？别人写的是文章，他写的是诗，互相之间又怎么比较呢？
更可忧虑的是，背诗比背文章容易多了，碰到适合的题目，或者可以自己命题的时候，他就默上一首，或者“移植”一首，难度并不大。那年“增华阁”比赛写“别了，巴金爷爷……”，可不就出了那么一首令评委惊叹的好诗吗！结果，把诗的第一句打到电脑上，鼠标一按，那诗就跳出来问道：“找我干啥？”
据介绍，主张“开禁”的人引证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大纲》在对语文作文的命题和答题规定中要求：‘能写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文及其他常见体裁的文章’，这个‘常见体裁’显然应当包括诗歌在内。”说老实话，我从这段话中实在看不出什么“显然”的东西，倒反而有点“昏昏然”了。整个基础教育阶段作文教学的要求早就规定为主要学习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文的写作，而这些概念都属于文章学的范畴，但又说还有“其他常见体裁”，而后面的中心词又仍然是“文章”，按照思维逻辑要遵守同一律的要求，我所能想到的“其他”也就只有应用文了；如果你把散文、杂文、报告文学、小说、诗歌、戏剧等等都放进去，那就大规模地进入了文学的领地，把“同一律”也踩在脚下了。在中小学语文的阅读教学中，当然要学到多种体裁的文学作品；但在作文教学中，却并无培养作家诗人的任务，只需要一般地教会学生写文章，主要是记叙文和议论文。这个中小学作文教学的根本任务，难道现在已经改变了吗？
又据介绍，主张“开禁”的动因是上海的一位盲校学生金乃嘉以一首诗获得了“冰心作文奖”全国比赛高中组一等奖，于是就建议中考、高考的作文“可以写诗”，而且认为“把诗歌排斥在作文考试的文体之外也是不慎重的”。情况也许正相反，我倒认为轻开此禁才是不慎重的，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将使目前中小学作文教学中轻视基础的文章教学，忽视理性思维的培养和片面追求文学色彩的倾向更趋严重，对学生语文基本素质的提高是没有好处的。古人早就说过：“诗有别才”，读诗、赏诗是一回事，写诗又是一回事，几百上千万的学生当中即使真出几个诗人、作家又怎样呢！动不动就“一石激起千层浪”、“余波遍及五大洋”，因为一个个案、一个特例就轻易改变原则，动摇根本，那才真叫不慎重。
其实，我非常赞成加强诗歌教学，非常赞成切实培养学生阅读、欣赏诗歌的能力，也不反对学生在平时和比赛中试着写写诗；唯一不赞成的，就是中考、高考的作文也可以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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